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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大师   

  

北京天童等处讲学与赴东亚佛教大会

一九 北京天童等处讲学与赴东亚佛教大会

  十三年夏初,大勇赴北京从白普仁喇嘛习藏密,发起入藏研求密法的决心,计划召集一班学僧先学习藏文,待藏文稍有根柢,再进西藏研习。遂得汤铸新、胡子笏、但怒刚、刘亚休、陶初白等的皈依赞助,在北京慈因寺创设佛教藏文学院,在是年冬间开始成立。武院的职员大刚──出家后的王又农──、超一、及研究员法尊、观空、严定、会中、法舫等,皆随以去。师资虽不满二十人,精神甚好,汤、胡、刘等护持亦殷切。及段执政,有许静仁、马冀平等与政府甚通声气,因发起护国仁王法会,公请我入京讲演此经。我于正月底到京,大勇、子笏等率众由车站迎住慈因寺。大约是于二月初间开讲。讲坛向内政部借设于中央公园社稷坛,地点的适中,殿宇的弘敞,迥非向来讲经的讲坛可比。开讲头几天,听众达二三千人,后亦常有六七百人。我的言语以犹有多数人不能全懂,乃由法尊、法舫二人轮流译语并记录,即当年在北京印行的仁王护国经讲录。在此讲期中特有可纪者,为讲经不多日,即值孙中山先生逝世,治丧处亦向政府指定要社稷坛为公众祭吊场。政府函复已借与讲经会,可由治丧处自向讲经会洽商。讲经会干事刘亚休等亦为治丧处职员,乃商定治丧处捐资讲经会,在中央公园空地上另搭一棚作讲堂,让社稷坛为开吊场七日,开吊后讲堂仍迁回社稷坛。开吊时,来的人众更多,皆自讲经堂前走过,因此来听讲的人也更多了。我也曾到孙先生的灵堂内瞻吊,故后于吊时哲诗中,有“补陀山上题诗录,社稷坛中谒哲魂”之句。讲经圆满日,如英国佛徒克兰佩,美国教育家卫西琴,雍和宫堪布贡觉仲尼,西藏格西多杰觉拔等,皆参预听讲并摄影;多杰格西在升座前,出众中顶礼,并登台献哈达请为摩顶,尤属藏僧对汉僧未有的尊敬。

  在这年的讲经期内应特记的:一、曾与白普仁、庄思缄、马冀平等发起中华佛教联合会,设筹备处于广济寺,为后来东亚佛教大会代表团的产生机关,亦为江浙佛教联合会、湖南佛教联合会等的策源。二、胡妙观──子笏──把我作的一篇谈教育的文字,登在晨报上,征求有人来讨论。在太原办大同学校以试验理想教育的卫中──西琴──博士见了,特地到北京来访我。我与谈佛的教育方法,他似乎最注意怎样能测知学生的心理,深以他心通的未易获得为憾事。三、燕京大学的邀为讲演,因有熊明等发心学佛。四、多杰觉拔系拉萨考得格西后,又曾专修密法,在西藏有疯子喇嘛的名闻,又游化蒙古多年。此时为礼班禅大师到北京,大勇闻白普仁言其德学,访问未值。有一天,他忽然自到藏文学院来了,大勇引以见我,意甚殷勤,即留院同住。我赠以黄布海青及黄风兜,他亦随喜穿戴。我的眼睛被风沙所吹致病,他为我诵咒吹口沫两次而愈。他又为大勇请护法神保护进藏,但所请的西藏护法神未降,却把在广济寺护法的狐仙请来了,降在天然及超一等身上,当下即有能知他心及发人阴私等灵验。力阻大勇赴藏,劝留在北京,愿为护法。他现在愿舍去广济寺来护持大勇,但他过不了黄河,所以如大勇要去西藏,他不但不能护法,且当力作阻挠;后来多杰诵驱遣咒,始将他遣走。这是我于五台山回京时,闻大勇等传说的。多杰在内地的弘传藏密,及藏密的弘传内地,亦由此而起。

  我讲经后,与妙观居士等朝五台山,从北京到定州,坐火车一天,当晚雇好上山的骡轿,走了四天始到山。到山的那一天,章嘉喇嘛的大队人马亦正进山,大雪纷飞──我为于四月初四文殊诞前赶到,这时大约是在四月初头──。我们住宿在碧山寺的广济茅蓬。那时、广济茅蓬的住持名恒修,请性莲和尚在蓬率众修持;性莲与我谈甚投契。我们在山住了七八天,因风雪的关系,我于五个台顶只到了最高的北台顶,访了菩萨顶及达赖庙的喇嘛,又到过显通寺及塔院寺、五郎沟等。另从五台县一路出山;第二天在五台县午餐,县长某君招待甚殷。当晚、宿阎督百川的河边村,与村长 等询谈山西模范省的村政之类,稍知梗概。次日、乘长途汽车到太原;入城时,守城门的军警要了名片。我们进旅馆休息,未及两个钟头,已有阎督派来招待员,招待去文庙居住。时赵戴文不在太原,由徐一清、力弘等宴谈,陪游晋祠等名胜,阎约期相晤,我同妙观与纵谈两小时,意趣不尽惬洽。邀在洗心社之自省堂讲演一次,全城各界首领都来集听,由佛化新青年会会员刘仁宣为记录。在太原约住了三四日,乘火车而石家庄,游览一宿,次日换车抵北京。这个时候,大勇已决定收束藏文学院,率学僧从川、康入藏。我亦因天童寺讲楞伽经的预请,购了通济公司由北京到上海的头等通车票,离北京南下。

  通车票是可以沿途分站下车的,我的行李交火车直携上海,我只提一只手提皮夹。先在济南下车一宿,略窥山东省会的风物。常州、无锡亦是我向来火车屡经而未停留过的,此次晨过常州,游访了天宁寺、清凉寺,就清凉寺午餐后,上车至无锡饭店留宿。次晨游惠泉山、梅园诸胜,一路皆纪以诗。又停访了久别的苏州,于北塔报恩寺受昭三的招待,遂缘起下半年的苏州讲经,晚车抵上海,居留数日,曾由居士林欢迎讲演,与禅定访程雪楼谈发起江苏佛教联合会事。又因杭州佛教会吴璧华等的迎接,重到自民十冬阔别了四个年头的西湖,游访了灵隐、昭庆、弥陀各寺庵,在功德林讲学三天,收了百余男女的皈依弟子。再回沪而赴甬,先到育王寺礼拜舍利三天。就于这个时间,上海发生五卅惨案,亦就于这五卅惨案发展中,到天童开讲楞伽,由随听的陈秉良居士为记录,净心老和尚作序印行,即是流通的楞伽义记。是时、天童已重新罗汉寮及添辟玲珑岩以上观音亭诸景,放羊山净老的塔院亦已落成,所至皆有题咏。这一年,天童文质方丈期满,已改推圆瑛继任,乃圆瑛因接泉州开元寺办佛教孤儿院之请,派人来函辞退。寺众咸欲推我为继任方丈,我力辞,乃改举了恰恰来寺的禅定。这个讲期中,云岩亦于座下听讲,并代讲大座一次;他就在这一年回到重庆,创立了狮子山慈云寺。会泉率领许多香客,从普陀进香来天童寺,亦听讲数日。天童的经讲完,大约是在六月半了,我到上海,由当差的先把行李上了轮船,我乘火车到南京参观欧阳竟无等新开办的法相大学。我有好多学生也都在听讲,竟无恰赴讲堂,就请我即席讲演,并与王恩洋、吕秋逸等晤谈。我于下关上了轮船,到九江至大林寺,开办庐山学宭。那年的秋杪,苏州北塔寺昭三与张仲仁、李根源、陈哲民等,发起讲经会,邀至苏州讲仁王护国经;又为少数研究的人,作楞伽经的研究;并因苏州的基督教青年会及东吴大学等,邀请往作临时讲演。那时、我已有世界佛学苑的提议,昭三愿将北塔寺供献作苑址。我那时要去出席日本的东亚佛教大会,乃约回国后再来接收。

  东亚佛教大会的开会期,大约是十月底吧。我们是在十月中旬齐集在上海动身,我与道阶法师为团长,团员为持松、弘伞、曼殊、觉初、王一亭、胡瑞霖、韩清净,徐森玉、杨鹤庆、张宗载、宁达蕴、刘仁宣等二十六人,侍者二人,翻译二人,共三十个人。系由中华佛教联合会,呈请政府,领了六千元的经费,推定人选,代表中国前去出席。来回的船费及零星杂费,都在六千元内,每人分取二百元支用。到神户,一登岸后,所有一切的车旅膳宿,概归日本佛教招待。我们抵神户,即有日本的总招待水野梅晓、大西良庆,及我的在日本留学的学生恒惭等多人上船迎接。在神户,至预设招待处停留一宿,次晨即乘车赴东京。抵东京车站,日本佛教联合会主事洼川,法相宗管长佐伯定胤、帝大教授木村泰贤,各宗僧正僧侣,佛教青年会,佛教男女学校学生,列队欢迎者在万人以上,我代表中国佛教致答谢词,即率全团到芝公园增上寺会所招待处住。招待处有暹罗佛徒一人,又朝鲜、台湾佛徒十数人。寺中虽设有“日本佛教联合会”,但日本之佛教只有各宗自成一系统的全国组织,而此整个佛教的各宗联合组织,由净土宗发起而设在净土宗的增上寺内,然甚松懈而无多效用。最强大的真宗──本愿寺各派──,且落落羞与各宗联合。故于此东亚佛教大会,乃独无真宗领袖的参加。

  东亚佛教大会开会的议程七日。第一日、举行开会式,日本的文部省、中国的公使馆均派来代表,英国、德国、美国的欧美来宾亦有多人。日本各宗派的代表,多为宗派领袖,约三四十人;朝鲜七八人,台湾四五人,暹罗一人,中国二十六人,而缅甸仍无人出席。先佛前设供上香作祷诵,次推定佐伯定胤为正会长,中国方面的道阶法师为副会长,摄影休息。第二日、开全体会,分为法义、教育、慈善、文化四组。第三至第六日,开分组会议。第七日开全体会,宣布通过以阳历四月八日为佛教纪念日而闭会。会举,由梅晓等陪赴日本全国各处参访游观,历时二十余日。总往还日期,一月有余,返上海时已十一月中旬,详载日本所印的东亚佛教大会记,及海潮音第六卷的东亚佛教大会专号。日本并制有东亚佛教大会及中国代表团游历参观的影片,可以演考。

  但开会及游访中特堪回忆的,第二天的大会几乎未开成!因为以中国代表排列在日本之下,朝鲜之上。胡子笏、韩清净等,均以朝鲜、台湾应附于日本,而中国、暹罗则为其他国家代表。争持数刻钟,始变更序次以开会。又举为东亚佛教大会副会长的虽是道阶,然我以担任中国代表团团长的缘故,从神户登岸起至神户送行止,我于欢迎会致答词三十余次,及受少年少女的献花等亦十余次。特约的讲演,则为帝国大学、佛教青年会、高野山大学等。盛宴、如文部大臣的邀请。第一流中俄通后藤子爵等,皆来晤叙。名教授的访谈,如南条文雄、井上圆了、村上专精、大内青峦、高楠顺次郎、铃木大拙、渡边海旭、常盘大定、木村泰贤、金山穆韶等。于大会之法义研究组,我因力主日本应注重持律,引生律宗管长专来叙话。因悉日本律宗本末只三寺数十僧,所余皆不受沙弥、比丘戒的。又于西京有一次集数十佛学专家开研究会,我曾力主以释迦内证为教源。后有临济宗等禅师特来访谈,深致钦敬。他若德国大使索尔夫与参事熙尔──后为驻中国公使──,德教授俾友沙之约晤,为我游化欧美一助缘。而我国驻神户领事周珏,招集神户华侨的殷勤接待,亦殊可感!最奇者,则为大本教的教主派曾充吴子玉顾问的田中,专车来西京迎邀,以胡子笏坚持必须彼教主亲自来晤,遂未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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