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如果觉得我好用,我好的地方都是佛给的,原来我是个废物,现在用了佛给我的好,而要我放弃信仰,那是不可能的事。
惭愧!跟着师兄顶个礼!
上师的恩最重,全然无私,得到的好处都是弟子自己的。
而父母尚且有自私的一面。
有的时候生活经历复杂一点可能也是好事,它让人在年轻时候就能够遇见佛法找到上师,耳聪目明少牵绊,正好闻思修行,能早一天开无明出苦海,多好啊。
(一)似水流年,无依的人生
1989年3月15日,父亲去世了。我人生的记忆差不多就从这前后的几天开始。
我生于1980年,这个时候9岁。大约是14日,大人带我去买了新衣服,当时流行的健美裤,火红的颜色,穿在腿上,在医院里跳来跳去。父亲示意我们过去,说了什么话,声音轻得听不见,母亲凑上去听明白,转达说:“你爸爸让你们好好学习。”父亲尽量大声,又说了一句“好好孝顺妈妈”。母亲就哭了。我听见有人悄悄地说,LL这身新衣服,说不定可以给她爸爸冲冲喜。
当天在大伯家吃晚饭的时候,我手滑打碎了一只碗,又一个大人说:“哎,好好的怎么会打碎碗呢?她爸爸可能撑不过去了。”父亲去世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懊悔,如果认真一点拿碗,爸爸也许就不会走。
在火葬场,化过妆的父亲戴着鸭舌帽躺在推车上,母亲昏过去好几次。我看着他们打开炉门把父亲推用力推进去,心里恨那个推车的人,动作那么粗重,父亲多难受。
接下来,是永志难忘的一幕。小叔不知去哪里看过几次,最后一次他把两个手的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低低的声音对人说:“快烧完了,还有这么大一块黑黑的圆的,可能是头。”五年后我们家迁往南方,此后九年没有再见小叔。03年小叔来江苏,一见他我立即想起那个手势。我的父亲,怎么就成了那么一个手势。可能到我死了,这个镜头才能随着我一起消逝。
母亲年轻的时候非常隐忍,但缺乏主见。大约在我十一岁的时候,非常想要一个呼啦圈,七块钱,母亲拿不定主意,去问小姨,最后回绝了我,我的小孩子的心里很震惊、很难过。多年以后把那感受说给母亲听,母亲笑我小心眼,这么多年的小事还记得。我向她解释说,那时在意的不是呼啦圈,而是处理这个小问题的方式,家庭以外的成员随便一句参谋的话,就可以左右我们的生活。我小孩子的心里为了家庭主权沦丧而受到极大的不安全感的冲击。
母亲的参谋,还有两个舅舅,大舅舅因为德高望重的缘故,在读中学以后,也成了我的参谋,我并且悄悄地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虽然他离我们很远,但是他能说出那么好的道理。
在南方,我们已经有了新家庭,小姨撮合的。为了家庭的和睦,我开口叫“爸爸”,极其陌生的称呼。但在我的概念里,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父亲。因为他的孩子缺乏教养,几年后,这个陌生的熟悉称呼取消了。
这期间我第一次独面人生的大事:中考。我以优异的文化和专业课成绩考取了本省最好的艺术类中专,但学美术资金耗费太大,“爸爸”或“爸爸”的孩子有些不愉快,我识趣地放弃。母亲为此觉得欠了我的,其实我真心实意地觉得她能把我们兄妹两个养到衣食无缺已经非常伟大了。翻手云覆手雨,命运在这个决定和那个决定之间魔方一样变化。
继续读高中,对人生的疑问和焦虑在十五六岁的心里已经到了顶点,寡言少语,我开始大量阅读,迫切地渴望找到在茫茫人生路上可以踩着走的脚印。余秋雨、余光中的文化散文,一步一个人生感慨,对我的影响很大,如果有机会,我真的愿意为他们擦鞋拎包。我把吃饭的钱花在买书上,高三的数学课时间都用来看书了。结果,进了一所很不怎么样的大学。
整个中学时代,我过着闭塞的生活,内心狂野,今天效仿这个作家,明天崇拜那个学者,拾起别人散落的生活片断,以为我也可以走到那样的深度。可是没有可以一直跟着走的足迹,各种各样的思想和生活杂沓纷呈,而我的世界里只留下人群散后,踩得稀烂的泥巴地。
我一直是寂寞的,现在变成落寞。
我开始前所未有地痛苦地怀念我的父亲,在心里哭自己的命运,悲哀地假设,如果我有父亲,在人生每一个面临选择的关键时刻,他都可以提醒我怎样是错的,怎样不错——最直接的,比如读文还是读理,接受推荐还是逞能放弃,考艺术类还是考文化类。而我依着自己一时的激动和不断膨胀的理想一步一步走错。跌落,跌落,内心越来越不知所措。
这个阶段,舅舅在电话里的回应总是“对,你这样想很好。”或者“你有你的道理”。我恍然感到舅舅老了,他也有他的烦恼和无奈,我连舅舅这个遥远的父亲也失去了。
我看到这样一句话——“渴望跪下”。这个说法震动了我。
(二)镜花水月,何处是归程
爱了。爱得奋不顾身全情投入不顾一切。第一次被细腻周到地呵护,被深深关怀体贴、深深感动,分享他的才智和父辈传授的人生经验,颠簸的人生似乎安全着陆,幸福的时候心脏都在战栗。这段感情一直延续到工作以后,可最后还是失去了默契。我才发现痛苦的时候心脏也是在战栗。我知道这里面有我一半的问题,——情绪化、暴躁、占有欲、嫉妒、强烈的自尊和自卑、挑剔、尖刻、抱怨,自私、不珍惜。也许更多。但我不能自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有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我爱的人给不了我答案,我也不能更多地包容他,相爱容易相处太难。
但自始至终,他的父亲都让我好生羡慕:每隔一段时间给儿子写一封信,用自己在党校考试的成绩单来鼓励儿子学习,一见到儿子就把在工作中习惯向下的嘴角翘起来慈祥地微笑,在休息日与儿子下棋。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父亲,随着感情的结束而成为我生命旅程中一道迅速滑过的风景。
此后我期待一个能够充当自己老师的男朋友。后来这个人真的出现了,我却已经迈不动步子。因为悲观的缘故,我觉得自己的性格不适合谈恋爱,原地徘徊自卑矛盾。也许是曾经沧海,不敢再面对那个颠倒的自己,总之在过去那场爱情里面,我失去了理想的自己,看见了性格里无法自制的丑陋,令自己也失望、厌恶。
我那时不知道还有可以改变自心的方法,我觉得谁和我走得太近都会烦恼。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吗?我注定要一生孤独的吗?
但这个时候我没有排遣内心孤独的方法和独面社会的能力,尤其在花花上海。我对爱情期待又望而却步。
我已如愿进入上海,做一本商业时尚杂志的编辑,过去理想中的工作,现实里一半是无聊的交际和应酬,一半是由此衍生的虚浮文字,杂志导向时尚而没有底蕴。薪水还说得过去,但也无非是倾囊维持小资表面的光鲜,和跟着同事海吃海喝排遣压力的“月光”族。
渐渐地,整个局面变成:工作是摆不准自己定位烦躁地随波飘荡,感情世界里蔫得一塌糊涂却还有向前走的冲动,交心的好友都不在一个城市,生活也没有规律,欲望总是填不满,空虚无聊混乱,看不到明天,又麻木地无法抬头寻找明天。
麻木把我完全盖住了,我已经忘了奢望还有类似父亲这样人生导师角色的指引,而我自己摸索的路已经走尽了,也好好地爱过了,也努力工作过了,有好朋友,感情深厚的家人。除了有些对不起母亲以外,我觉得我已经走完了人生,或者至少,是我的人生告一段落了。有几次我拉开办公室的移门,那里是浦西外滩的转角,我对自己说:“你跳下去吧”。
但我没有死的勇气,没有学会忍耐,所以也不知道活着该往哪里去了。
(三)山穷水尽,生命的点滴
上师的佛法,就是这个时候象医院里挂盐水一样一点一滴地注入我的生命。
第一次与上师交流,我尝试地将感情的困惑提出来,请求帮助,上师只回答了一句话:“感情的事你是身不由己,学佛是刻不容缓。”前半句一语道破我看不清的谜团,后半句唤醒了我对人生导师的渴望,刻不容缓这四个字,是针对麻木状态的强心剂,正中心怀。我立即请求上师赐我一个法名,上师慈悲赐给我觉梦这个名字。
我开始在线上听闻上师的开示,从《金刚心总持论》的录音后半部分开始。刚开始懵懵懂懂的听法挺有意思,比如上师讲到禅定五盖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禅定,听的时候就觉得:嗯,讲得真有道理,这不就是我做好工作的方法吗?学到“于诸事善用其心”就把它对应到工作上去,“于诸行自净其意”又把它对应到为人处事上去。就是这样断章取义地开始的。
干渴的生活在弥勒讲堂找到了涓涓细流。
但在这里我仍然本能地虚伪——要表现自己的好,隐藏缺点,为此覆藏。为了避免露马脚,说话小心翼翼、温柔谦虚、迎合恭维,又更加一重谄曲。虚伪、覆藏和谄曲的世俗心便从一开始就像三座大山一样挡在我学佛的路上。但我当时意识不到这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虽然上师在开示中反复提及,也只是不明白。当时并不知道,学佛修心是勇敢者才能做的事情,只是表面地流连于佛心慧语间,采摘取用,不能深观自心对照思维,当然还不能解决实际的烦恼。直到去年国庆节法会前,九月里,我的内心已经非常沉重,恰有机会暂停工作,便直奔上师寺院。此时在线上几乎一天不拉地听闻上师开示已经有半年了,对上师是人格上的信任和道行上的敬畏。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觉得学佛是最后一条路了。
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信佛,他们一致认为我去学佛是逃避现实。说是逃避现实也罢,现实没有路了也罢,反正我确实是一副战败公鸡的样子。就在他们猜疑重重的时候,是上师教我静下心来,理智地面对现实人生。从静心开始,样排除情绪的干扰,遇见问题检讨自己,放弃自私的态度,为他人着想,不贪求执取。虽然我道现在才领会了一点,但一旦领会了,现实中的许多问题就豁然而解。
此去福州,是我人生的“破冰之旅”。
(四)佛光指引,生命的升华
上面这些话说起来容易,面对自心的过程却是极痛苦的。
有一件事不能不说,那可能是我打破世俗虚伪的转折点。
在福州的时候,我和一位师兄产生了冲突,不是修行上,是世俗上的一点事情,我小题大做烦恼大生。当然现在我知道,问题在我自己身上,起于我当时的覆藏和虚伪,死要面子不直心说话。初发心本来是善意,但后来压力增大逐渐吃不消,最后私心里却转嫁抱怨为对方给我压力或不体谅我。就像我哥哥从海涛法师的开示中听到的一句玩笑话:“你自己是一堆屎,你才会看别人是一堆屎。”这次我回来,真的很想跟他分享佛法的利益,但他起初总是拿这句话来向我发难,后来有一天突然变做拿这句话自嘲了。这是后话。我在这个阶段就象这句话所说的一样,把自己的问题盖在别人头上,还觉得自己很委屈。
我请求上师帮助裁决这场冲突的时候,实际上内心中希望上师帮我说话。上师说了让我观照自己内心起心动念的话,情绪中的我根本听不进去,以至轻慢心生觉得上师是在偏袒师兄,心生懊恼,在公众场合以己度人地拼凑证据说了一大堆指摘师兄的话。我的极端情绪和自私尖刻的恶习暴露出来了,这种倒垃圾一样的宣泄情绪乱说话非常不负责任,并且很可能迷惑在场的师兄。在寂静修行的道场里,这样的话一出口,破坏合和的业已造成,如果当时在场的师兄中有人没有正见,不知道我是一时情绪,我这骂街泼妇一样的行为,很可能已经扰乱了别人对道场清净的景仰心,坏人法缘。
我自己的心已经先乱了,执着在情绪里面,也扰乱了道场的清宁,护法神也要遣我走了吧。恰在这时,深圳一个事业上雷厉风行的姐姐公司里需要用人,这个姐姐家与我家是世交,对我比较信任,这时她突然通过家人联系我。家里人不明我学佛的就里,但清楚我以前工作上很要强,也特别希望我到她那里去受一下感染,再三催促我去深圳。我赌气应了。
临走的前几天,我仍然坚决认为自己没错,莫名其妙地感到受了天大的委屈,或者至少是双方都错。却没有细想,假使哪怕我只有百分之一的错,是错在哪里。
与此同时,心里也惭愧、失落。因为我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糟糕的人,对于出于自私的不能自制的脾气和情绪,家人都不会给我好脸色,爱人也不会给我包容,他们都无法从帮我摆脱恶习上来入手解决问题,这种时候往往是大家冲突起来,充其量对我置之不理。我知道即便是对我这样一个人,上师也从来不曾以世俗的态度来看待,上师以他的智慧,总是在适当时候慈悲开示摆脱情绪控制的方法,虽然当时我不能理解透用好,但是心里也非常地清楚,我把情绪污染到其他师兄那里去,尤其是对上师产生邪见是不对的。如果我真有什么邪恶的委屈的话,真正委屈的是上师和其他的师兄才对。可惜当时的情绪实在太重了,多年的世俗心作怪使我少内观而多苛责别人,坚持自己没错,固执得回不了头。
这时深圳之行也必须要启程了。
烦乱的内心,还不至于歇斯底里,好歹还存有一份理智,它让我在情绪混乱的时候也清楚地知道,上师是唯一能从根本上帮助我解决问题的,也是唯一如此宽容慈悲的人,依师学佛是应该走的路。而这一次迈出寺门,不知何日才能再走回来。我的心里真的有些悲凉惭愧和后悔。
眼看着听闻上师当面对机开示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可是又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的内心非常矛盾迷惘,可以说苦极了。
那天在上师开示之前,我就在这种绝望的情绪重盘腿静坐,内心中殷切地祈求着:“上师啊,我该怎么办啊?我走了,这是往哪里去啊?这是最后的一条路啦,我难道不学佛了吗?上师啊,上师啊!”内心好苦。我可是没有路而来这里的呀,现在又要随波逐流去了吗?我祈求着,就见上师从座而起,周围的人、物都不见,上师走出法座站在我对面不远处,先是头部释放圆光,接着举身放光,一段一段最后照到我的身上,把我全部都照在光明的氛围里。就像是一次光的洗礼。我的心豁然安宁了。听完了当天的开示,一直到第二天晚课过后,我才从惊异鼓舞而又安宁的氛围中走出来,对上师说了这件事。
到了深圳以后,艰难而痛苦地反省,一点一点地细细地想,究竟是自己哪里出问题。我很少说话,一下班就回自己床上盘腿坐下,细想。刚开始情绪很重,又感到孤独无助,这里连个信佛的人都没有,而我还陷在过去的问题里,以为自己好情好意对人结果却蒙冤受辱了。究竟是个小心眼的女人,自我中心的人,要承认自己有错是非常艰难的,以至于我坐着坐着就向前伏在枕头上大哭。
就这样艰难地想着,因为不能把问题剖开来看,没有返观到自心细处的缘故,我只能承认自己有一部分错。仍然不能彻底释怀。比如我暗地里把自己招来的压力转嫁到师兄头上这个细节,就好像如果我有心为人家削一个水果,结果切到了手,就哭天抢地地埋怨人家要人赔礼道歉一个道理。当时是看不出来的。看不出来的时候我当然也痛苦,哎,不过痛苦得太不值得了。也许成长必然要经过这样的过程。到了现在我就知道了,如果要承担一件事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不要意气用事,承担了无论多难都应该把事情做好做干净,实在进展不下去的时候,至少还可以跟人直心地沟通而不是覆藏着。非常简单的事情,在当时就那么难。
我自己内心的突破不在思索上,当然思索有一些作用,我多少承认干了坏事的客观事实,尤其是轻师慢法和破坏合和。思索到这里的时候是我第一次比较清晰地面对自己内心拐弯抹角处的阴暗。
因为一心思索完全忘我没有去在意自我形象人际关系爱情事业等等问题的缘故,我的工作也上手很快,通常培训一个月的岗位,我一周就独立做了,这也是一个突破性的体会,实实在在是佛法的利益。如此就有了整段的空闲时间,全部用来念佛、观呼吸,结果是修行有了前所未有的当下体会。我立即决定:修行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对这件事一下子就看轻了很多。不过我一不小心又生了骄慢的心,后来让我很惭愧。
接下来每天都在看自己的起心动念,用戒律约束自己,烦恼情绪上来时顶礼,只要一想到来深圳前所见到的上师的佛光,内心立即感受到希望和帮助。
渐渐地我有了一个佛友,她学得比我晚些,和她的交流当中,又看到自己的一些问题,比如有时流露出来的骄傲情绪什么的。我仍然坚持经常上线,密切地关注上师的言教,所有我觉得又深意的地方,都抄下来回去静坐思维,同时阅读禅师荐文里面的文章。这几乎是在深圳全部的生活。
说老实话当时心思并不在工作上,虽然做得好但是并不想做,领导挺看好的,说是要好好培养,但可能是怕我出家什么的培养会泡汤,总在想法说服我放弃信仰。我心想,您如果觉得我好用,我好的地方都是佛给的,原来我是个废物,现在用了佛给我的好,而要我放弃信仰,那是不可能的事。
出家的话我说过,主要是那次观呼吸进入当下的体会太好了,我太希望深入地修行下去了。实际上我当时大概是贪图那种安乐了。我并没有真的做好出家的准备,其实还远着呢,只是情绪化又上来,就说了想出家的话,这下子轩然大波,我又给亲戚朋友带来烦恼了。连远门都不许随便出了。
其实一直到我离开深圳,我可能才算做好了开始学佛的准备,因为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懂得看自己的内心,而不是拿着镜子照别人了。
家人和姐姐交接好,在回无锡之前,给我几天的时间再去一次福州拜见上师。
这个时候,我急切地希望得到上师在修行上的指导。同时因为前面干过的坏事,也羞愧于见到上师。
有一件意外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那个极为清晰的梦。
我在梦里跪在上师的膝下,叫了一声“爸爸”。声音刚出口,上师就不见了,听见上师慈悲的声音,说不要又陷在情念里面等等。我登时醒来,震惊,若有所思。我震惊是因为按照世俗的心,我会把上师当作大朋友、当作老师。甚至在早期曾闪过有上师这样有智慧的爱人就好了的念头,不过我在感情上一直很慎重理智,对不合适的身份、不合适的人,就算生了喜爱的心,我也会即时打住,因为我一直知道感情的苦恼,绝对害怕不必要的苦恋,更何况对上师的认识是在不断地升华净化中的。但是从最起码的世俗年龄,“爸爸”这个称呼都不合适。我立即意识到,这一声“爸爸”是我这个阶段对上师的情感最自然的流露。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是为师父。终生为师,恩何以载?
从观别人到观内心的转变太重要了,这是从根源上解决我过去苦恼的路。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的,不就是我多年寻找的父亲吗?从空虚潦倒的废人到静观内心的安宁的人,这样的转变,难道不是生命的升华和再造吗?生我身者父母,生我灵者上师。
(五)再入红尘,更知师恩重
上师的慈悲和智慧就像大海水。现在我由衷地说这句话,是因为后来从我哥哥的身上体会到了帮助一个人从自我中心的固执里往外走有多么的困难。
我离开深圳是要回到无锡去的,我哥哥的公司做得非常辛苦,他的身体累坏了。
我和哥哥的感情很深厚,年龄相差两岁,长得也极象,我们从小就习惯把一切好东西拿来分享,甚至做错事互相包庇。在我读书的时候他一直藏着自己的理想,老老实实地在工厂工作,和母亲一起,供给我学费和生活费。
当我体会到佛法的利益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要和他及母亲分享。但是哪里有那么容易做到的呢。第一他得要有和我现在一样回过头来面对自心的过程,我知道这很难。第二我哪里有上师那样的智慧方便,怎么样去帮他呢。我想就尽力吧,佛法实在太好了,但是对哥哥,心里完全没有底,甚至不抱希望。因为他在最初阻止我学佛的时候,曾经把所有的怨气都推到上师身上,非常极端地威胁我。这是我自己过去在他们面前矫饰优秀自吹自擂的恶果,使他认为我那时的低迷是学佛的影响。是啊,我都不认识自己,美化自己,他怎么能认识真的我呢?我学了这么久才知道回头看自己,又怎么能强求他立即放弃固执的念头呢?哥哥非常地固执,这个时候我再把当时的真实状况告诉他,他已经听不进去了,只觉得我“精神有问题”或者“需要休息”。我刚回来的时候,他只要听见我说到“佛”这个字,立即就会剑拔弩张地准备好调侃或反诘。我便不再提了。但有的时候我播放上师开示的录音,我发现他也在听,有时还跟着笑一笑,说一说。当然那个时候笑的是我,他发现上师说的我没做到。我想这样也好,他至少知道了,如果我不好我有各种问题,那只是我,而不是佛教的问题。
不是我好为人师,我怎么敢?只是我真的很心疼他,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用情念去治理公司,带着情绪去处理事情,为了面子而把有限的资金打水漂。这每一项都给他带来重重的麻烦和压力,怎么能走得好呢?身体怎么能不垮呢?如果他早一天明白过来,早一天理智起来,就会早一天轻松起来,身体也不至于垮下去吧。我开始狠着心对他说很直的话,抓他的细节,他本来为人就比较朴实,有用的他也听,但是第一反应常常是拿着照妖镜照我一下,说我是自大狂。为了这个,因为深厚的感情掺杂在里面的缘故,我自己也起烦恼,有时直流泪。直到有几天我索性闭口不说话了,我灰心了,我觉得我回来这里没有意义了。这个念头让我想到了上师,我是上师的弟子,如果我不好好修行向道,整天营营苟苟地套牢在世间欲念里,要是弟子都这样,上师就不会住世了。我这个对比很不恰当,但是我确实联想到了这个。尤其是最近上师有示现过疾病,而我还是不能好好修行,消耗着时日。我真的很惭愧。
就在我灰心的时候,哥哥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你不能注意一点方法吗?”好的,只要他给我一点点希望,我都会忍耐着继续把我学到的说给他听。我每天都借各种因缘提醒他,只要一有机会单独相处我就不断不断地说,后来他有两次问我同一句话:“我怎么总觉得你说的这些都是你自己本来的东西呢?”语气里是对自己问句的否定。我觉得他开始认识到佛法指导人生的意义了。我回他说:“你麻木呗,我告诉你我原来是什么样子的了。”最近有一次我们一起出差,路上他又说:“我觉得最近进步挺大的。”让我吃惊的是,哥哥从嘲笑我,到深思自己,并且在行动上有所调整,用了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我就想,男人更能承受压力,所以面对自心更有力量一些。而女人——我,一点小事都会放到天大,确实太难度。上师慈悲啊。
我对哥哥的心,这么重的情,才能这样忍耐他最初的反诘,一再说给他听。过去的爱人,说好了要一生一世的爱情,也不能陪我走过内心的困惑,而去选择门当户对更轻松的生活。而上师对我们,在这一世,是从素昧平生开始的缘,不求任何回报,他就能这样慈悲不倦地不断开示,不丢弃任何一个弟子,这慈悲的恩情,与世情比起来,真的不可同年而语。
我人生的关键时刻,没有父亲的指导,我象一个浪荡子好高骛远追求空幻,不懂取舍,对得到的东西又总是不珍惜。上师是我此生第一次知道惜缘,就算直面自心实在痛苦要逃避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真正离开上师,因为我知道过去人生的失败,每一盏灯点不长,都和自己不省油有关,而上师给我的,正是观照自心让它显现光明的方法。大悲的上师,是心力和智慧的源泉,您象父亲给我人生的指导,又象母亲慈悲包容,再怎么麻烦的孩子都不会把他丢在路上,悲智双运,一直到浑身是刺本性中藏着刁蛮的我,自知惭愧,潜下心来反省,由此而从人生的烦恼中走出来一大步。知道生命的方向。我拿什么来感谢您呢?
经常听人说一些玄乎玄乎的东西,佛教里面究竟有没有很玄的东西我还不知道,也许玄的东西也没什么玄的吧,我说不上。只知道通过跟随上师学佛,闻思修行,我获得了心灵的成长,可能也走出了人生的困惑。
上师慈悲智慧的大海水,只是取用一滴,也是终生受用不尽的。
最近一直非常忙,偶尔上线发送文件,见师兄们在群里互相发送上师教言,知道上师来过了,我的惭愧在上师的名号前全都涌上来,“我本西方一纳子,缘何落在帝皇家。”顺治帝的句子突然冒了出来,也就如实地写在这里。
把自己学佛的经历说出来,与刚开始学佛的朋友分享,也通过这种诚实的表述,把自己的问题进一步暴露出来。希望得到上师慈悲的批评和教诲。也请师兄们批评指正。
国庆节快要到了,我的内心惭愧着,热切地渴望再有一次禅修法会能够在这个假期举行。弟子期待着上师的棒喝和教诫。
顶礼上师,弟子惭愧。
如是反检自心和感念师恩,若有丝毫功德,愿祈请上师长久住世,愿师法体安康,法缘畅顺。
愿渡苦海成佛道。愿承师之恩,泽惠众生。
[此帖子已被 觉梦 在 2005-9-5 4:29:15 编辑过]
[此帖子已被 释悲华 在 2005-9-5 14:51:30 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