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受到马克思重视的佛学专著

成 彦

　　马克思、恩格斯对宗教(主要是天主教、基督教等)的论述颇多，但专门涉及佛教的甚少，目前发现的仅有两处。一处是恩格斯在《自然辨证法》一书中谈到的：“辩证的思维——正因为它是以概念自身的性质的研究为前提——只有对于人才是可能的，并且只对于相对高级发展阶段上的人(佛教徒和希腊人)才是可能的。”①这里，恩格斯明确肯定了佛教徒是“相对高级发展阶段上的人”，具有辩证思维。另一处则是马克思对于一部佛学专著的关切和评定。1861年5月10日，马克思在伦敦致信当时在曼彻斯特的恩格斯时提到：“在柏林还访问了弗里德里希·科本，发现他丝毫没有改变，只是发胖了，而且有点‘难看’了。我跟他单独在一起喝了两次酒，对我说来真是一大乐事。他赠送给我两卷他所著的《佛陀》——一部很重要的著作。嗰对于这部被马克思评定为“很重要的著作”的佛学研究专著，他在1855年就开始关注了。当时，马克思对法国的学术出版状况十分不满。他在1855年12月14日。给恩格斯的信中忧虑地甚至气愤地指出：“德国一真可怕!——除了自然科学方面编纂一点点东西以外，没有什么可读，也没有什么可买。”但就在此信中，他特地谈到“科本写一本关于佛教的书已经多年了。”③这是此信中唯一提到的一本著作，可见当时马克思对此书是如何的关注。
　　那么，这部很重要的佛教著作究竟是怎样的书?其作者科本又是何许人也?
　　该书全名为《佛陀的宗教》(The Religion of the Buddha)。此书1858年一1859年在柏林出版，共二卷：第一卷记述佛陀的生平与阐述南传佛教的纲要；第二卷阐述西藏的密宗。这是德国出版的第一部佛学专著。德国是西方国家中最早洞察佛教教义并明显赞美佛教的一个国家。早在1818年著名哲学家叔本华就把佛教置于诸宗教之上，后来另一位大哲学家尼采又肯定佛教为“在历史上显示给我们唯一的实证主义宗教”，伟大的作曲家`戏剧家理查·华格纳曾在其作品中以佛教思想作为主题。他们对佛教的兴趣和推崇，促使德国的佛教学术研究开拓和发展较早，而科本的《佛陀的宗教》一书的出版则标志着德国佛教学术性研究的开端。
　　科本全名为科本·卡尔·弗里德里希(Koppen Kar Friedrich，1808—1863)，是德国的政论家、历史学家，后为佛教史专家，著有《北方神话导论》、《弗里德里希大帝和他的反对者》等著作及多篇论文。他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朋友。马克思是在柏林念书时(1836—1841)认识科本的。当时，科本是一位中学教员，他和马克思都是青年黑格尔派小组的活跃分子，经常一起与朋友们在弗里德里希城的各种啤酒馆聚会，辩论黑格尔哲学。期间，科本写了《弗里德里希大帝和他的反对者》一书献给马克思。马克思认为此书对希腊哲学与希腊生活的联系“有较深刻的揭示”④。1848年后，科本常在马克思编辑的《莱茵报》上发表评论，其中，《评利奥的<法国革命史>》一文被恩格斯认为是“《莱茵报》上最好的作品之一……这篇作品(在所有各种文字中第一次)，对恐怖时期作了正确的说明”⑤。《莱茵报》被迫停刊后，马克思和恩格斯仍与科本保持联系，在给友人的信中多次提到这位在柏林认识的朋友。恩格斯在一首长诗中还生动描绘过青年时代科本的外形、性格和思想。1848年9月1日恩格斯致科本的信中深情地写道：“马克思可能已经对您说了我们在那‘被逐出境的不眠之夜’常想起您。我可以肯定地对您说，您是我们所愉快地怀念的唯一的一个柏林人……”⑥

注

①《自然辩证法》中文版第112页，1984年人民出版社出版。
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第167页，人民出版社1974年9月出版。
③《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8卷第465页，人民出版社1973年3月出版。
④《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第189页，人民出版社1982年2月出版。
⑤《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7卷第312—313页，人民出版社1971年6月出版。
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第509页，人民出版社1972年6月出版。